这是我依旧想不到名字的第四章，噻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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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王警察很淡定：不就是和这种人约个会嘛。

狄仁杰的’救市’计划不太成功。

国家也在救市，星期一一开盘，A股全线飘红，万盛的股值太高，一旦上涨，谁也拿不出这么多钱去收散民的股份，万盛的对家显然豁的离谱，几家资本集团眼看要拿下万盛超过三成的股份，一旦越过百分之三十，这个派系就要对所有股民负责，他们不会跃进这个危险的鱼池，但是作为万盛眼下最大的股东，他们也足以制衡这个房地产行业的龙头企业。

万盛中心上下焦头烂额，所有人都盯着大盘，股价只攀不低，眼看就要涨停，这会儿即便有充足的运作资金，也没有人愿意高点抛出，何况第三方加入游戏，必须通过董事大会投票决议，而就在这个当口，一个至关重要的个董放弃了选择权，万盛彻底陷入死局。

褚尚元面如菜色，瑶秘书头发都乱了，一公司的高管站在狄仁杰的办公室里互相命令、指责，就差推搡。

狄仁杰敲了敲桌子。

“褚总带人去翻公司法度，看看有没有计法漏洞，老刘先去和他们交涉，条约指定不少，能给咱换点时间，财爷给四行打电话，先把杠杆放了，资金问题我想办法。”他顿了顿，打量一办公室的灰头土脸：“别乱。”

他面色平和，令人信服。

狄老爷白手起家，家业做的不算大，狄仁杰虽然勉强算个富二代，狄家父子年轻的时候都没少吃苦，狄仁杰接手公司的时候刚二十出头，带着百来号员工从中流砥柱冲到行业龙头，威严和手段扎在人心里。万盛走到今天，从来不是侥幸，更不是祖上荫德。

办公室的走了一大半，剩个褚尚元，他好整以暇打量他。

狄仁杰戴着眼镜，透过镜片看他：“找漏洞去。”

“法度是你接手公司以后自行篡改的，有什么能耐自己不知道？”褚尚元好整以暇：“问题不在这个，问题还在钱。”

“钱你甭操心，给我找一说法，个懂一松口，钱我送你手上。”

 褚尚元看他：“你想……向他要？”

狄仁杰没吱声。

“向他要也成，要我说你早该和他服一软，不过钱你可别送我手上。”褚尚元说：“前两天估值没听啊，公司的资产……你的资产，能把我生砸死。”

狄仁杰抬眼看他，笑了一下。

“别动，千万别动。”褚尚元拿手比出一个相机：“就你现在这样，跟老爷子一个德行。”

褚尚元前脚刚出门，狄仁杰掏手机，他拨出一行数字，又删掉，又拔出，把电话搁嘴边，深吸一口气。

电话很快有人接起来。

“喂，嗳，是小虎……最近腰还疼吗，血脂呢，有没有上去？……啊，这季节不能贪凉，饮食上一定注意，上次从李医生那儿拿的方子，我看可以给师母试试。”

对方小心翼翼问了句什么。

狄仁杰沉默半晌，开口：“确实碰到了些难处，本来不想……实在没有办法，等越过这个坎，我一定想办法……”

对方打断了他的话，语气斩钉截铁。

狄仁杰眼眶一红：“谢谢，谢谢。”他攥紧手机：“杜老，师父。”

许局长要收拾小王警官。

八旗子弟竟然是许局长的公子，而许局长是小王警官的领导。

许敬宗倒不至于不懂事到用他儿子的不懂事去为难手下，他有动作，是因为听说这件事的和事佬竟然是万盛的这位狄总裁。狄总裁不吃他的路子，他也不会给狄总裁面子。

所以，撞烂葫芦娃屁股的协警被革了职。

协警不在体制里，他们要走上体制的康庄大道，需要付出太多，这位年近中年的大高个姓张，是局里一个副队，山东人，北京到青岛，动车四个小时，他已经三年没有回家。

他熬了三年，再等两个月，转正。

张副队蹲在警局的过道里抽烟，一根接一根的，尼古丁的腥气要把空气抽干，熏得人眼睛发疼，他身上的绝望笼在稀薄的空气里，窒地人煎心，所有人都绕着他走。王元芳看着他，下楼买了两瓶酒，他还在当班，自己不能喝，两杯啤酒都码在张副队脚边。

山东人的酒量是天生的，张副队平时能干两斤白的，他喝两瓶啤酒，喝高了。

张副队叼着酒瓶，眼里有血丝：“元儿，回吧，走前听哥一句劝。”

饭碗没了，在北京多活一天都是糟蹋钱，张副队买了明天一早回山东的火车票，今天晚上，就是他在局里最后一晚。张副队在警局几年敬职敬责，对谁都照顾，对小朋友们格外照顾，照理王元芳这个队长应该组织大家送他一程，但是他们没有时间，飞车案刚刚有了眉目。

王元芳眼睛发红，搭着他的肩膀，低着头，说不出话。

“做咱这行，甭拼命，没用。”张副队捻灭最后一根烟，低声发笑：“没用。”

王元芳回到办公室，一个女刑警突然笑了一声：“这年头，什么人都有。”

另一个新来的女警察挺好奇，问她：“什么什么人啊？”

“喏，还有人装万盛内总裁，把咱公众号点了一溜赞，毛病。”

大数据年代，什么玩意都有个公众号，外带一个二维码，公安局也不能例外。

“万盛的总裁？是不是姓狄？”

“你看，狄仁杰，这装的是他吧？”

新来的小姑娘年纪小的，挺天真：“怎么说装呢，照片也是他，要真是他呢？”

“小妹妹，照片可以百度，水印可以ps”老刑警满脸不屑：“真要是他，救市还来不及呢。”

王元芳听了老半天，摸出手机，哟，他朋友圈里也一溜赞。

“赵姐，”王元芳看着一排狄总裁瞪着个牛眼人模人样的小头像，抬头问：“您说的救市，什么意思？”

狄仁杰挂了电话，又下达了一串部署，还没等他部署完战局，大盘就收市了，股权战争，一切战火只有开盘时才能弥散。

狄仁杰对着落地窗外的世界，开始发呆。

今天的阳光竟然很好，瓦蓝瓦蓝的，他晚上还有一个酒局，和四大行，金融业内的一切打点，离得开国躲得过政策，逃不过银行，和银行打交道不容易，尤其是逼他们放血，需要点特别手段。狄仁杰对酒局很有心得，中国的生意场，条件开的多好，话说的多好听都没用，酒一润滑什么都管用。

他的特别手段，都和吃饭酒精女人脱不了干系。

人类的底层欲望，食色性也，这是老祖宗千百年来得出的规律，久经考验，历经实践。

狄仁杰有点累，他忙了一天，凡身肉体是该累了，他不应该累。狄仁杰相信一见钟情，也相信第一印象，他认为对于企业，第一印象就是企业文化，他为万盛一手打造了束之高阁的精英文化，一切不凭财力，衡量一个人的价值，要靠能力和大脑，光有脑子也不行，脑子好用很性感，紧绷的肌肉更性感，万盛从高管到普通职工，大多远看细长，近看健魄，穿一水儿高级定制，不知道还以为华尔街呢。

狄总裁是企业吉祥物，更是亲自践行苗条有肌肉的企业精神，没事爬爬雪山，时常跑跑马拉松，山地自行车也很懂一二，他热衷于这种极限的运动，这能带给他刺激，肾上腺素是让他上瘾的鸦片。高强的运动量换了一副好身体，他不是个容易累的人。

狄仁杰心累。

他为了拯救企业于水火，不惜动了血本，杜柯是狄知逊的世交，他的亲传师父，老爷子有一颗不羁的灵魂，到第三世界发展慈善事业了，杜家是狄仁杰最后的家底，敌人的背后一定不仅是几家资本公司，长孙无忌是个在官场上吃得开的人，股权的背后可能是深不可测的政治阴谋，狄仁杰看得清猜不透。

狄仁杰晃晃手机，想跟瑶秘书打个商量，把和四行的饭推到明天，他一抬头看见褚尚元灰着脸抱着一份速食往办公室跑，又把手机放下了。

他放下之前瞄了一眼微信界面，一个带着警帽的卡通小警察瞪着大眼睛看他。

为了方便还人情，小王警察和狄总裁交换了微信，狄仁杰这两天忙着奔走集资，没时间调戏小警察，差点忘了，小王警察的微信头像一看就不出于他的本心，卡通头像应该是警局为了彰显亲和力统一规定的，脑袋上面还有个对话框：有问题，找警察。

狄仁杰对着手机傻乐。

他点开小警察的微信，朋友圈几乎是死的，状态大多来自局里的公众号，全是半夜不要出门，午夜不要扰民，只有一张生活照，还是一张十几个人的合照，小王警官站在角落，穿着一件黄不黄红不红的夹克，像个马路牙子边的雪糕桶，笑得很灿烂，眼睛是弯的，还滋了点牙。

文字是这么描述的：公安知识讲座，很有意义。

狄仁杰笑得惊天动地，这用词，比他还80后呢。

他仔细看那个笑容，小警察笑得人畜无害，阳光灿烂，怎么一说话就这么老气横秋呢。照片不大清晰，狄仁杰锲而不舍地把照片放大，再放大，放大完了有点唾弃自己，他索性放弃了，把小警察的所有状态点了一遍赞，又点进那个公众号，还是点赞。

狄仁杰很满意，敌不动我动，敌一动我疯狂地动。

十分钟后，他手机嗡地响了一声，小王警察果然坐不住了，发过来一个问号。

狄仁杰想了想，飞快地回复：晚上有事吗

小王警察回：有事。

狄总裁回：半夜有事吗

小王警察想了想，回：没有。

狄总裁回：夜宵

小王警察没有犹豫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