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伪装者】【楼诚】星火

*响应国家响应党,来个主旋律


*我是看了原作才开始写的,所以有剧透啦-----(原作其实挺不好看的大家不要看(




正文:


汪曼春死了以后,明楼老是想起以前的事。


好像也不是以前的事,是一件一件往事的假设。比如说他想起汪曼春,他就想,假如他当年不顾一切,选择了跟着这个女人私奔,结婚,生下一两个孩子,那么日子会是怎么样的。


这个想法不是第一次产生了,他刚回上海的时候,闻着这个女人身上用了再多的脂粉也藏不住的血腥气,便曾产生过这样的臆想。那个时候的明楼,心头多是一份高高在上的姿态,他可怜自己,更多的倒是这个汪曼春。他甚至在脑子里精打细算的盘算着,面对着汪曼春对他大姐高声的诅咒,他的缄默,或者说默许,在这个女孩心底里有多少分重量,又能值上他手底下的棋子们几厘几分的挪动。


汪曼春死了七天,前六天,明楼总是告诉自己不要去想,这些想法反倒是魔障了一般,怎么也赶不去。第七天的早上,他在汪曼春绝望地双眼中惊醒,便喊来了阿诚,叫他去买些纸钱。


于是当那些纸箔被扔进火舌里的时刻,便果真噼噼啪啪扰的人心慌意乱,又像是他在噩梦里看见的那双眼睛,在黑暗中一声一声去喊他的名字,在他的心里头作着祟,人也就不得不想,倒不如好好地去想一想。


明楼想,汪芙蕖到底最晓得自家的女儿,汪曼春再是没辜负了她心中的那片旷野,也从来只是一批脱了缰的野马。野兽闻见了血腥,便注定了性子要进攻,要杀虐,而这个年代,最不缺这股子腥气。他到底也算不上负了她。


那么明台呢,他迷迷糊糊地想起来,如果当年他不顾王天风的面子,带着人端了黄埔,把这孩子拖回上海,他还会眼睁睁地看着明台手上血肉模糊的十个指头吗?还会在每一次对着“毒蝎”下达指令后,担惊受怕地度过接下来的数不清的一分一秒吗?


什么一腔热血,什么无可替代,明镜举着血淋淋的手帕跪在他面前时,他便狠狠咬碎了牙,恨不能将王天风的那句话咬烂在肚子里。什么叫唯独你的兄弟,王天风没有兄弟,他知道个屁。


“十来年前那会儿,还记得吗?”明楼问阿诚。


阿诚正在摆弄那些纸锭,他只回过头瞥了明楼一眼,便又转过身去,继续将一张张镶了金银的纸钱折成了元宝,整整齐齐码在了火盆的周围。


明楼是认得这样的眼神的,十年前阿诚的那场“鬼使神差”的“晕倒”,是提不得的,阿诚是愿意为他移山倒海的兄弟,偏是这件事,是他唯一的底线。


明楼想,人心是件有趣的东西,心里即便原谅了,也不见得是放下的,阿诚到底从黄包车上拿下了桂姨的行囊,却也容不下旁人再提起这档子事。按常理,他是要尊重他的,可是说到底,长兄如父,阿诚愿意为他两肋插刀,也不见得就能做得了他明楼刀山火海的兄弟。如若他偏是要做,那么这点权限,他还是要得的。


“你说我要是不带你去法国,”他故意提了腔调去说这话:“甚至不交你读书写字,在明家做个大字不识的佣人,嗳,”他拿脚尖踹踹阿诚的屁股:“那是不是也挺好?”


阿诚索性连瞥都懒得去瞥他了,他往前挪了两步,把那些“金元宝”扔进火盆里,找来了木棍,将火苗腾出些气,让他们充分掠尽每一张纸箔,他一样一样做的份外仔细,于是过上了好一阵子,阿诚才得空去搭理他,他先是拍了拍手,才站起身子,斜着眼睛打量着明楼。


“怎么了?”他说:“大半夜脑子坏掉啦?”


偶尔的时候,阿诚话起话来,还是带些我吾你侬的调子,明楼西学回来,讲演做得多,儿时的方音早便去了大半,明家的大姐是说惯了上海话的,他自小就爱听,每次阿诚犯了错,或者从他那里领了令得他不自在的差遣,鼻子里就又浓厚起来了。


明楼心软了半分,倒也还黑着脸去问他是不是听不懂他在说什么。


阿诚听他这么问,反倒咧嘴一笑,他哪是听不懂的,做大哥的拉不下面子好言好语去劝他,难道他还要挂着一张脸不领好意?


“大哥,明家三兄弟,对得起人民对得起国家,偏偏对不住大姐,”他好言好语去劝慰:“这样的话不能再说了,到时候明台知道了,又要对不住一个人。”


“再说了,”阿诚撇撇嘴:“你是自知无可替代,有能耐,你倒再去找一个明诚来。”


明楼没有说话,他只瞧着眼前的人,甚至没有一丝神情。阿诚认得这样的神色,汪曼春去找过明镜的那个晚上,明楼喝得酩酊大醉,他是很难得喝醉的,更不像旁的人,要哭要闹,他只坐在那里,面上什么也没有,在阿诚看来,却仿若有千万种神情,那神色能直接扎进他的心底。


他把目光移开,不去看他:“明楼同志,”他突然说:“你有没有想过五年后的样子?”


明楼看着他。


“你和大姐说,这个时间可能会很长,可能要七年,甚至十年,二十年。”阿诚说:“我们自己也没办法知道,这个时间要多久,”阿诚的眼睛越来越亮:“但你有没有想过,等到了胜利的那一天,甚至,”阿诚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:“你有没有想过,你自己穿上那军装,那会是什么样子啊?”


火盆里头噼啪地一声响,最后一点的纸钱也烧到了尽头,阿诚低头冲他努了努嘴:“到底是为了你死的,”他知晓明楼是心中有愧,否则也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这么些话来,可惜做大事的人,偏是不能对不起谁:“有没有什么话要说。”


那天晚上,明楼在汪曼春的坟墓前站了很久,直到最后,他也什么都没有说。他看的是那坟前的一点火星,恍惚之间,仿若眼前黑暗的旷野在转瞬间便星火燎原,那里头的光亮,像是阿诚的双眼。


-FIN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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