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少狄狄芳】游侠章一

*依然不是朝阳小事就不更了,这只是个中短篇,就是比短篇长一点的短篇

*环太平洋au……一个美好的au,就像老情人,忘不掉呀忘不掉


正文:

我从机场出来,看见香港基地的军官就在航站楼外的路边等我。

这个人真是奇特,他上半身穿着破旧的皮夹克,单手抱着一个机车的头盔,下半身是紧身的训练装——我很久没见过高头衔的军官穿这样的衣服,这是学员在进行近身搏斗的训练中才会用的装备,他的职位显然已经远离学员的身份,起码,他应该。

“PPDC的?”我同这位军人伸出手,这人看来年纪不大,皮肤黝黑,也许他是最早的一批’医生’,当这些从海底冒出来的怪兽刚刚伸出他们的爪牙时,这帮可怜的家伙除了终日露天作业也别无办法,又或许他是一名退役的游侠,在爆发之日以前是个驻阿富汗的大兵、甚至歹徒什么的。

这位军官没有着急核实我的身份,他在打量我,似乎有些整饬、吃惊和失望。

仿佛他接到的命令是来接一位老情人,而不是什么技术顾问。

我咳嗽了一声:“我是王元芳。”

“哦,你好,”仿佛才想起来一样,他回握我的敬意,掌心干燥而坚定:“感谢您……的到来。”

我忍不住去打量他身后的’座驾’,一辆燃油机车,甚至谈不上高配。我早听闻过人们对于香港基地的热议,传奇自然不少,也不乏关于这个最老家伙是如何困难地在养活自己,我自然有我的准备,诚然,我也未曾想到他们竟然已经如此拮据,这里的人竟然连一个像样的汽车都没有。

这位军官将他手里的头盔递给我,拍了拍身后的座椅:“准备出发吧,像往常一样,彭斯特克将军在等您。”

我皱了皱眉,笨拙地爬上这个窄小的’座位’:“像往常一样?”

“是啊,像往常一样。”他踩下离合,车子发出一声咆哮:“他迫不及待。”


你站在水明漾长长的沙滩上,像个孩子一样夸张地跺脚:“这里为什么这么多日本人,他们不是有冲绳岛嘛,他们不就在一个岛上嘛!”

这已经是我们来这里度假的第三天,你对这个事情依旧念念不忘。

“嘿,”我耐着性子向你辩解:“我们也有岛,海南、香港和台湾,可是我们也来这儿了。”

“那也许这不是一个好主意。”你迟疑地盯着自己的双脚,看和着海浪的沙子没过你的脚踝:“别怀疑我对你的爱,我当然一直期盼这场旅行,就像我们以前……”

“这不是旅行,是度假。”我愤恨地说:“不是一码事。”

“这也无非是飞到一个别的地方,解谜,吵架,做爱。”你插着腰站在那里:“有啥不一样。”

“哦是呀。”我佯装不高兴,越过你,向前走,像要把你一个人撇在那里,你会恨恨地用脚踢一下沙子,尽管这动作差点害你跌倒,你向我嚷嚷:“喂!”

“喂什么喂,”我也毫不耐烦:“……你走不走,再不走,就要错过夕阳了!”

你飞快地从沙滩里拔出另一只脚,像往常一样快步跟在我的身后,然后在漫长的五分钟之后,你越过我,用手撑着膝盖,一边喘气儿,一边冲我做一个带着道歉的鬼脸。

我停下来,看着你,你看起来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老虎,我向来难以抵抗这个表情,再生气也要消气了——对这,你可心知肚明了。

然后,我们一同笑起来。


彭斯特克将军是一位高大的黑人男子,对于一个年过半百的人而言,他的腰杆挺直,走路也很快,像每一个正值壮年的男人——尽管,这一点也不是秘密——他已时日无多。

每经过一层大门,基地的军官就要重新核实我的身份,有医疗人员对我的身体进行检查,这些程序花去了小半天的时间,我的航班原本是上午抵达,等我总算走进控制室时,竟然已经接近午时。

这场会面几乎谈不上是个正经的会议,房间里只有彭斯特克将军和我。

这位香港基地的最高指挥官为我简单介绍了基地的情况,虽然,在我离开瑞士的通报会上,我已经掌握了足够多的信息:像这样的基地,全世界曾有八个,他们都建设在滨海城市,也是这些来自海底的外星怪兽Kaiju最先攻占的土地,2015年,人类历史上第一款机甲“吵小子育空”在加拿大成功击退了一只第一代怪兽,猎人计划也成为了为世界称赞的救世之星,显然,随着怪兽越来越多,体型和攻击力越来越大,机甲难以百战百胜,愈战愈败,于是当然,这些成员国的领袖们不约而同打起了算盘,仿佛一夜之间猛然发现——他们为支持猎人计划所耗费的人力、财力、物力是个可怕的无底洞,最终PPDC将猎人计划搁置,八大基地相继关门,各大国开始在海岸线上筑起高墙。眼下,香港Shatterdome基地已经沦为这世界上唯一的、穷酸的、不入流的’地下基地’。

这些基地,哦,曾经,各配备了一个应战军队,以及3到5个机甲。在这样的武装军队里,除了技术团队,科研人员,最核心的战士就是驾驶机甲的’游侠’,他们在怪兽来袭时进入数百米英尺高的机甲,挥舞重达千吨的机器手臂,对来自深海的巨兽饱以老拳,保卫基地,国家……人类。

而我,即将成为这些伟大战士的双眼与塔台,机甲技术部的首席技术顾问。

“少林游侠、阿尔法、突袭者和……流浪者,这是我们仅存的几台机甲,恐怕也是这世界上仅剩的几台。”彭斯特克的语调没有波澜:“他们热衷把机甲和控制室比喻成飞机和塔台,我向来不同意这个观点,毕竟,无论我们坠毁了几架飞机,塔台可还在那里,人类文明也始终存在,而至于这些机甲……我希望你明白,你是与游侠并肩作战的战士。”

我对他报以微笑:“我需要了解这些机甲的最新情况,尤其是动力……”

“这些,技术部的同事会一一向你说明,当然,你最好以最快的速度掌握,我们所剩的时间不多。”

“7个小时。”

我身后突然传来这样一句。

彭斯特克将军显然比我还要纳闷:“什么?”

“我指时差。”那位机车军官从控制室的另一侧大步走进来,他的面容看起来相当严肃:“瑞士与香港,我们有7个小时的时差,如果我的估计没错,你的这位战士已有超过40个小时没有休息,你需要的是一名战士,而不是一位刚到基地就因睡眠过少而过劳的哥们。”

彭斯特克将军似乎并未受到侵犯,但显然也不愉快:“我以为,你更需要操心明天的模拟。”

“你以为,你把……”这位军官飞快地看了我一眼,又将视线挪至他处:“我还能安眠入睡?”

这次,彭斯特克显然被他激怒了:“我以为,你应该清楚他的使命,就像我们每一个人一样。”

“是啊,没有人手,那就把老朋友们请回来,大不了再看他们死一次……就好像他受的还不够似得!”

“他曾经是个战士。”

我安静地观察,尽管好奇。

“老大,老板,将军。”这位军官显然注意到了我不安分的心思:“我请求借一步说话。”

彭斯特克没有买账:“这没什么好隐藏的。”

“我说了,”军官的态度很坚决:“请借一步说话。”


你站在我们大学校园的门口,把学士袍胡乱地搭在肩膀上,嘴里叼着墨镜,感慨这一天过得尤其漫长:“我真不明白——只是一个仪式,一个仪式不需要更多的仪式去浪费仪式的时间!”

我努力整理自己的学士袍,我怀疑这东西永远无法服帖:“大家只是想拍一张照,你就配合一下,再说,咱俩也没啥合照。”

“有哦。”

你像在显摆钞票一样晃着手机,那天太阳很大,我眯着眼睛试图看清那上面的影相——

“你!”我简直要气急败坏了,照片里我睡得像一只死狗,而你笑得像一只傻狗。

我揭竿而起,狠狠地露出拳头,你踩着拖鞋坏笑着逃走,学士服的大长袖子被夏日的微风吹起。

我们绕着校门追打,战局焦灼,不分上下,最后你被学士服缠住,只能认输。



彭斯特克和那位军官的对话显然并不愉快,隔着控制室的防弹玻璃都能听见他们的怒吼——可惜我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。

‘对话’很快结束,两个人走进来,将军率先进来,后者将双手插在皮夹克里,顶着门,看着地面。

“忘记介绍了。”彭斯特克显然已经冷静,他指指站在他身后仍然气呼呼的军官:“狄仁杰,流浪者号的驾驶员,基本上,你将主要和他一同共事。”

我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:“你、您是位游侠?”

“是啊,我一位游侠。”他讽刺地笑了一声,又握了握我的手,但没看我的眼睛:“幸会。”

彭斯特克看起来还算满意:“很好,你知道他是谁了,至于你……”他又看向那位游侠:“无论你乐不乐意,这是你的新技术顾问。”将军顿了顿,好像再找合适的词:“你的眼睛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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